对话嘉宾: 知金教育副董事长、总裁  袁江
对话人: 《中国远程教育》（资讯）执行主编  夏巍峰
 

    2007 年 2 月 知金教育获得教育部颁发准许开展“现代远程教育公共服务体系”建设试点项目的批复文件。在五年多的时间里，知金教育获得快速发展，成长为集远程高等学历教育、职业化教育、技能化教育于一体的综合性教育服务机构。其业务已覆盖远程高等学历教育、职业素质培训、职业资格认证考试，在多个领域为继续教育提供跨界平台和服务，并在北京、上海、广东、山东设立了十几家数字化校外学习中心，通过院校服务、行业企业服务、学员服务三大体系的支持服务，力求让国内外各类教育项目成功落地运营，同时整合国内外相关资源，提供相关增值服务，增加学员的依附黏性。
    面对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教育模式及新生代人们学习方式的迅速变化，知金教育日前提出了“现代远程教育公共服务体系的跨界融合与创新发展”的新思路新概念。为了诠释这一远程教育公共服务体系如何跨界融合与创新发展，本刊执行主编与知金教育副董事长、总裁袁江先生进行了对话。
 

服务是特色更是创新点
 

夏巍峰: 首先祝贺您上任知金教育副董事长兼总裁。知金教育作为教育部批准的三家公共服务体系之一，承载了现代远程教育行业的期望。知金教育到今天已走过五年多的历程，您认为，知金教育是否实现了教育部当初批准公共服务体系试点项目所赋予的任务？
袁江: 这是一个尖锐的话题。当时教育部批复知金建立公共服务体系的文件中说到了四项任务，分别是建平台，整合教育资源，面向行业，与高校合作建立公共服务体系。事实上，知金从成立以来一直在踏踏实实地做这四件事，基本完成了教育部交给我们的任务。但是真正以高标准要求，我认为还差得很远，要做到社会进步所需要的高质量的现代公共服务体系，知金还必须做很多改变和改造，让自己做得更好。
 

夏巍峰: 在教育部批准的三家公共服务体系中，与其他两家相比，这些年你们的亮点和特色在哪里？做出了哪些不同于他们的创新？有什么样的成果？
袁江: 对于另外两家公共服务体系，因为我接手工作的时间比较短，还没有系统地去研究和分析，对人家不便妄加评论。知金教育有一些员工分别来自奥鹏或者弘成，对这两家公司的历史和特点都比较了解，我们在尊重对方取得的成绩的同时，也非常重视他们带来的好经验。目前知金教育在企业架构、发展方向、资源优势等方面与其他两家公服存在很大的差异，知金目前仍然是比较单一的民营资本，从规模和历史积累上还尚显单薄，但是知金的小体量也正好让我们可以通过更加灵活的机制，将自己的特色优势发挥出来。
我们的特色是注重做好服务本身，这是最关键的。一切从服务开始，发展从服务开始，方向还是服务。一路走下来，我们没有跟别人合资，没有介入更深的教学环节，特别尊重办学主体的主权，始终在服务上做文章。开始的服务无外乎招生、学务、考务、教务，包括把学生活动组织起来，让学生有归属感，增强文化方面的熏陶，增加学习的积极性。
我们的服务力求做到规范化、标准化，并始终在员工中贯彻服务精神，对他们进行相关教育和培训。在服务中，我们认识到服务不应该仅仅局限于以上这些，还应该有所扩展，有所创新。所以我们在服务中加入很多内容，比如在招生之前为学生做一个职场胜任能力方面的测评，让他们了解自己在哪方面有特长，然后鼓励他们在长项上发展，进而选好与自己职业规划方向相匹配的专业。我们称这种做法为“知人+善任”，实际是以学员深入了解自身、扬长避短的方式，让他们知道应该在哪些方面如何更好地去提升自己，使学习的目标和方向更加明确，效率更高。
在学历教育的学习过程中，我们还加入一些非学历教育的元素，比如: 经人力和社会保障部授权的职业资格考试和培训项目；与科技部合作开展创新方法的培训项目，还在一些高校的校内合作开展了卓越工程师培养项目；在一些重点大学针对大二以上的学生开展了就业创业训练项目等，这样学生在读一个学位的同时可以再获得一些职业证书、职业资格和职业方法，对他们未来的就业和职业生涯又是一个支撑。这种学历和非学历的衔接和融合，拓宽了服务的平台，还可以增加学历教育本身的吸引力。
 

推动教育与企业跨界融合
 

夏巍峰: 知金一向提出坚持行业化发展方向，在这方面进行了哪些探索，取得了什么样的进展？
袁江: 行业化发展我们一直在坚持，过去在煤矿、医疗、金融、制造等行业做过一些星星点点的事，但是不成体系。我们现在正在重新理清思路，研究行业和企业需要什么？我们又能提供什么？
知金的优势是具有组合社会各种资源的能力，再把组合起来的资源拿来做成有针对性的产品，服务于行业企业和更多的学员。我们的教育资源大部分来自高校，而知金背后有那么多网院，他们都希望在更广泛的领域拓展空间，我们要研究如何用好他们的资源，把优质的教育资源运送到企业中间去。因此我们要创造需求，体现资源的价值所在，这也是公共服务体系的服务内容之一。
其实，社会上还有许多专业培训资源，有许多做得很好的培训机构，他们大多苦于找不到市场，所以我们首先要把各种各样的资源充分调动起来，用联盟的形式发挥各自服务机构的主动性，同时用联盟的形式和各个行业企业签订服务协议。
总之，知金要把分散于各个机构的教育资源、技术资源、社会资源组合起来，把这三大资源比较合理地搭配在一起，在社会化的教育和市场化的运作中间，既保证他们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功能，又保证他们获得应有的权利。这是一个社会公共服务体系在公开、公平、公正的情况下应该承担的责任。
 

夏巍峰: 你们最近提出“教育与企业跨界融合”的理念。这个理念提出是基于何种考虑？有什么样的基础？提出“跨界融合”，是我们教育行业的一厢情愿，还是企业需求使然？
袁江: 教育和企业的跨界融合，其实这种需求双方都有，而且需求非常强烈，但是因为处于不同的领域，彼此之间往往沟通不畅，是有阻隔的。高校提供的内容，企业不需要，企业需要的资源，高校又没有。这种意愿上的情投意合和实际中的沟通碰壁比比皆是，最后大家就没了兴致。
而我们提出的融合，按照孔子的说法就是“有教无类”。人人都需要学习，不分种族，不分高低贵贱，不分男女老幼，也不分职业，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学习本来应该是无界的。但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社会分工越来越细，社会管理也越来越细，自然而然就有了分工、分权和分割，所以“界”是客观存在的，有界才需要去跨。
怎么跨？现在跨的方式很热闹，学校在往外跨，企业在往里跨。一些学校希望做大而全，既办教学也办科研，还要办产业，叫产学研相结合。顶级名牌高校确实有这种能力，像清华、北大，它们可以在某些方面超越于现在的体制做跨界的事业，各个方面都会支持它们。这种学校比较特殊，可中国教育的问题并不是几个名牌高校就能解决的。企业方面认为，既然学校培养不出企业所需要的人才，那么只能企业自己培养，所以企业也办研究所、办大学。办这些事情巨型企业做起来容易些，如中石油、中石化、宝钢等等，但是教育的历史和现实告诉我们，办大学需要投资，还需要有师资，需要有大师，需要有教育思想，需要有教育人的本事，需要有自己的所长，这些东西不是仅仅有钱就能建起来的。
名牌高校和巨型企业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往外跨，以至于让所有的企业和学校都认为跨界就应该这么去跨。大家没有意识到需要把社会的有效资源进行一种合理科学的组合，也没有意识到个别高校和企业的做法并不代表整个社会前进的方向，一窝蜂地去做，结果会造成社会资源的巨大浪费。
解决社会问题必须从社会发展的角度去分析。我认为学校应该把自己的产品需求化，企业应该把自己的产业规范化，然后有一批按照“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具有规范化、专业化水平的教育服务公司为他们提供衔接服务，把各种各样的教育资源、技术资源、社会资源结合起来，形成一定的运转模式，这才是学习型社会的真正需求，才是真正的发展方向。
 

夏巍峰: 公共服务体系在教育与企业跨界融合方面，可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袁江: 我们是组织者，同时更是教学过程的服务者。
去年我们参与了共青团广东省委组织发起的“圆梦计划”，通过整合各种社会资源帮助新生代产业工人圆上大学的梦想；今年在山东临沂，我们又在市委组织部门领导下做了强化基层党员队伍素质建设的“强基工程”项目。这些项目都组合了各种各样的资源，广东团省委和临沂市委组织部在项目中联系了很多企业和基层党组织，帮助我们搭建平台，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特别是“圆梦计划”，广东团省委的目的是解决新生代产业工人的技能和素质提升问题，也是为了打通新生代产业工人成长的上升空间，帮助农民工掌握现代科学知识，让这个人群在社会中找到尊重和认可。通过学习，稳定了这个人群的思想，进而也为当地的维稳创造了条件。我们通过参与“圆梦计划”的具体工作，更深刻地体会到我们对推动社会和谐和进步的作用，也从中收获了很多经验。首先在形成项目的时候要考虑到社会需求，所以我们现在和组织部、工会，以及共青团系统联系比较密切。我们感觉到，当群团组织和社会管理部门有激情做某件事情时，他们会帮你与各级政府部门做协调工作，其效果不是简单的公司运作可以达到的。在各个部门的协调下，我们可以更专注于发挥服务的专业性，做好每一个环节。我们的工作也得到了他们的肯定，因为高校不会和他们说得这么详细，这恰恰是服务机构应该做的事。
 

夏巍峰: 刚才提到教育和企业的融合，那么从公共服务体系的角度，您期望教育行业或者企业做哪些调整，或者从心态上做哪些转变？
袁江: 从根本上来说，服务机构更多的是按照资源方和需求方双方的要求去做，而不能过多地要求资源方和需求方做更多的调整。如果我们服务得好，资源提供方和需求方都会有合作的愿望和需求。我们深知，服务性的公司，绝无号令天下的那一天，做好服务就是天大的事。

 
四大车轮和新的经营方针保证创新发展
 

夏巍峰: 公共服务体系发展到目前这个阶段，也暴露出一些新问题。如一家公共服务体系，服务多家甚至几十家高校网院，如何保证每家网院的特色，以及如何保证服务公平？ 
袁江: 关于合作院校太多能不能做好差异化服务的问题，实际上我们要求一个学习中心不能服务太多的院校，只能服务两三个专业和层次相对互补的院校。按照这种规模去做，对每一届学生我们基本上都可以做好服务。
另外，我们希望院校多宣传自己，包括自己开设的专业，课程建设情况，院校的优势、历史等等。我们发现凡是注重宣传和介绍的院校，在招生数量上就会有所体现。如果院校不注重自我介绍，我们不能随便说，这是学校的权利；我们必须如实反映院校的情况，这是我们要守住的一条线。最近在中国地质大学年中总结上，知金广州学习中心被高校评为先进学习中心，赵院长特别肯定了知金广州的宣传墙让他感受很深，墙上详细介绍了高校特色资源和文化历史沿革，可以让学生产生强烈的荣誉感和自豪感。其实这也是高校给我们支持的结果。
对于知金自身，宣传我们的服务也是很重要的，但也要客观。不实夸大的宣传只能热闹一时，不会长久，我们必须注重自己的形象和口碑。这些年知金在招生过程中相当一部分是老生带新生，老生把口碑传出去，介绍给自己的亲友或者老乡，老带新的数量不断增加，这是极自然的现象，口碑出去了，规模就维持稳定了，而且会越来越好。
 

夏巍峰: 随着行业不断发展，远程教育公共服务体系的核心竞争力靠的是什么？
袁江: 所有的事情都要归到服务上来，要不断地完善服务。如果公共服务体系不把服务作为根本的话，就会被取代。
 

夏巍峰: 在您领导下的知金教育，未来的规划和目标是什么？
袁江: 公司现在有四大业务板块作为支撑，我们称为靠四大车轮往前走。
第一，传统学历教育。学历教育的刚性需求仍然存在，虽然增长幅度不大，甚至还会有一些萎缩，但我们判断学历教育的需求未来还会存在。目前有些高校已经在尝试用远程教育手段改造现有函授和夜大，甚至解决一部分高自考的问题。随着科技的普及和发展，今后整个成人教育都借助远程教育手段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所以我认为，远程学历教育并不像有的人所分析的那样会立即衰落下去，以后不存在了，没那么悲观。我们认为远程学历教育面临的是不断进步和进化的问题，会有更好的技术和更好的服务去改造它，而不是被更替和淘汰。
第二，非学历教育。目前的社会需求量非常大，且不说儿童或者老年人，只看最具有学习能力、最具有创造能力的中间人群段: 从20岁到50岁这几十年的大量的非学历教育需求，就足够我们付出大量的努力和工作。
第三，技术。我们非常注重技术平台的建设发展，包括现在提出的泛在教育平台概念。
第四，国际教育。国外教育发展得很快，对中国整个的教育水平和培训水平都有影响，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借鉴。
这就是我们的四大车轮，在发展的过程中我们提出了新的经营方针: 技术创新和理念创新并举，学历教育和非学历教育互融，线上教育和线下教育互补，国内教育和国际教育并行。我们现阶段要进行网络教育业务的结构改造、构架改造和功能改造，要求负责经营的领导层本着这样一种理念: “务实、纳新、兼容、进取”，去推进企业发展，我相信，知金的明天会做得更好！

（原载《中国远程教育》（资讯）2012年第7期   本刊记者  吕瑶/整理）
 


人物印象

                             知性领导者

                                            北京报道/本刊记者  吕瑶
从大学教师到信托投资公司高管，相继从事过证券投资管理，生物技术市场开发，不良资产处置，现代种植业的经营与开发，大型水电项目建设，农村金融领域的开发与实践……袁江的职业生涯十分丰富，但走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尽管他并不认为最初的六年教师经历对现在知金副董事长兼总裁的职位有何影响，我们还是能从他的言谈举止、擅长思辩中看到一些教师这个特定人群的影子。他的思维严谨，言语风趣，处处闪烁着智慧的火花，假如他现在仍然是一名教师，必定是一位深受学生欢迎的老师。
“我现在对书特别渴望，只要有关远程教育这个领域的书、杂志、资料都看。”他拍着面前一摞摞的书刊说。
袁江表示，尽管从事过很多行业，他仍然感觉到教育行业有着特殊性，如果不深入钻研就会隔行如隔山。他发现远程教育这个领域很奇特，当初作为局外人从外面看时，觉得它很大，进来后又感觉这个领域很小，可呆久了再往远处看，又觉得前景很宽广。他认为，在今天这个信息技术高速发展的时代，网络教育明显代表和体现了时代前进的步伐，其本身的前景充满了希望。
谈起公共服务体系的作用和任务，袁江认为看似复杂，其实又很简单，就是“做服务”。
对于知金今后的发展，袁江透露，知金领导层认为公司已经成立五年，需要进行一个认真的规划。所以这一段时间他除了在整体的战略发展方向上为知金掌舵，同时还与经营班子一道，围绕知金现阶段的新目标，对公司进行结构上的完善和调整，带领知金全体员工在教育服务领域探索一条新路，走上新的阶段。他计划，今年重新搭建知金下一个五年的结构，明后年在搭建好结构的基础上形成一个稳定的机制，再推动公司发展上一个新台阶。